
1977年,我十八岁股票配资门户在线阅读,在公社高中读最后一年。
那时候的男女同学,说话都要隔着一臂宽的距离,生怕被人说闲话。可少年人的心,是关不住的。我就偷偷喜欢上了我们班的林晓月。
晓月人如其名,长得安静又好看,就像天上的月亮。她不爱说话,总是安安静-静地坐在角落里看书,可我就是能从人群里一眼就看见她。
我们的事,是从一本书开始的。我有一本《红岩》,当时可是宝贝,同学们都排着队借。轮到晓月的时候,她还书时,在里面夹了一张小纸条。
纸条上没写别的,就画了个笑脸。
我的心,一下子就乱了。
从那以后,我们就靠着纸条说话。今天你问我一道数学题,明天我问你一个字咋写。有时候,放学路上,我们俩会一前一后地走,隔着几十米远,谁也不说话,但心里都甜丝丝的。
展开剩余89%我以为,这事儿能一直这么偷偷地甜下去。可我没想到,我爹的一巴掌,把我的梦给打碎了。
01
那天我从学校回来,刚进家门,就感觉气氛不对。
我爹坐在炕边,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,眉头拧成个疙瘩。我娘在旁边,眼圈红红的。
「建国,你过来。」我爹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,声音又低又沉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,走了过去。
「我问你,」我爹抬起头,眼睛里全是血丝,「你是不是跟林家那闺女好上了?」
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当场就懵了。
「谁…谁说的?」我支支吾吾,不敢承认。
「你别管谁说的!」我爹突然站了起来,声音也高了八度,「你是不是昏了头了!你知不知道她家是啥成份?」
我那时候年轻,心里觉得成份那东西,都是老黄历了,就梗着脖子说:「啥成份?不都是贫下中农吗?」
话音刚落,我爹一个大嘴巴就扇了过来。
“啪”的一声,又脆又响。我半边脸火辣辣的疼,耳朵里嗡嗡直响。
我长这么大,我爹从没动过我一根指头。这是头一回。
「混账东西!」我爹气得浑身发抖,「她家成份高!她爷爷是地主,当年斗地主的时候被镇压了!她爹也因为这事,在队里一辈子抬不起头!你跟她搅在一起,是想给咱家招多大的祸!」
我娘也哭着拉我:「儿啊,你听你爹的话吧。咱家是三代贫农,根正苗红,可不能因为这事,让全家都跟着你受连累啊!」
我捂着脸,站在原地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我只知道晓月家在村里总受人欺负,她爹娘也总是小心翼翼的,可我从不知道,原来是因为这个。
那个晚上,我爹跟我说了很多。他说,现在政策虽然松了点,可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变。跟“地主”的后代谈恋爱,这在村里,就是个炸雷。往小了说,我以后参军、招工,政审都过不了;往大了说,要是再来一场运动,我们全家都得被批斗。
「你断也得断,不断也得断!」我爹最后下了死命令,「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爹,就离她远远的!」
02
第二天去学校,我一整天都魂不守舍。
晓月好像也听说了什么,上课的时候,她偷偷回头看我,眼睛里满是担忧。
我不敢跟她对视,只能把头埋在书里。
放学的时候,她破天荒地在路上等我。
「建国,」她小声问,「你…你没事吧?」
我看着她那张写满关切的脸,心里又酸又疼。我爹的话,像座大山一样压在我身上。
「没事。」我摇摇头,从她身边走了过去。
我能感觉到,她的目光一直在我背后,像针一样扎着我。
接下来的好几天,我都没敢再跟她说一句话,连纸条也没再传过。
她上课的时候,还是会回头看我,可眼神里的光,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。
我心里难受得像刀割一样。
一个星期后,我实在忍不住了。放学后,我跑到我们经常见面的那片小树林里等她。
她来了。看见我,她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眼泪就下来了。
「建-国,你是不是…是不是不想理我了?」她哭着问。
我走过去,拉住她的手。她的手冰凉冰凉的。
「晓月,对不起。」我说,「我爹…他知道了。」
她听了,身子一颤,眼泪流得更凶了。
「我就知道…」她哽咽着说,「我这个成份,会害了你的…」
「别瞎说!」我抱着她,「我不怕!大不了,我带你走,咱俩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!」
那时候我年轻,话说得热血沸腾,可心里也知道,这根本不可能。我们俩,连村子都出不去。
她在我怀里摇摇头:「不行的,建国。我不能连累你,更不能连累你一家人。」
她擦干眼泪,从我怀里挣脱出来,看着我,眼神里满是痛苦和不舍。
「忘了我吧。」她说,「就当咱俩,从来没认识过。」
说完,她转身就跑了。我站在原地,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树林尽头,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。
03
从那天起,晓月就真的不再理我了。
在学校里,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。有时候在走廊上迎面碰上,她也会低下头,快步走开。
我的心,一天比一天沉。
很快,我们就高中毕业了。
毕业那天,我们全班同学一起照了张相。我特意站在了晓月的身后,想离她近一点,再近一点。
照片洗出来后,我看着照片上的她,还是那么安静,那么好看,可她的脸上,再也没有了那种发自内心的笑。
高中毕业后,村里的年轻人都想着各自的出路。
我爹托人想把我送到部队去。可征兵的人来家访,不知道是谁多了一句嘴,提到了我和晓月的事。
这下,我的兵也当不成了。
我爹气得病了一场,指着我说:「你看,你看!这就是祸!我就说是个祸!」
我没吭声,我知道,都是我的错。
那两年,我在生产队里干活,每天累得像条狗,可一到晚上,躺在炕上,翻来覆去都是晓月的影子。
我听说,她毕业后,就没再出过门,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。
也有媒人想去她家提亲,可一听她家的成份,就都打了退堂鼓。
我心里惦记她,想去看看她,又怕给她家带去更多的麻烦。
04
时间一晃,就到了1980年。
村里的政策变了,开始搞联产承包。我脑子活,又有力气,就带着几个人,在村里开了个小砖厂。
一开始很难,但我憋着一股劲,没日没夜地干。
我心里就一个念头:我要挣钱,我要出人头地。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,我陈建国,不是个没出息的孬种。
几年下来,我的砖厂越办越好,我也成了村里第一个“万元户”。
我家里盖起了两层的小楼,我爹娘走在村里,腰杆都挺得直直的。
上门给我提亲的媒人,快把我们家的门槛都踏破了。
可我一个也没看上。
我心里,还装着那个叫林晓月的姑娘。
我去找过她。
她还是老样子,安安静静的,只是人更瘦了,也更沉默了。
我跟她说:「晓月,现在政策好了,没人再提成份的事了。你嫁给我吧,我保证让你过上好日子。」
她看着我,摇了摇头。
「建国,」她说,「你现在是有出息的人了,我配不上你。」
「胡说!」我急了,「我就是为了你,才这么拼命的!」
她还是摇头,眼圈红了:「我们…回不去了。建国,你是个好人,应该找个清清白白的姑娘。我不想再拖累你了。」
我不管说啥,她就是不答应。
我没办法,只能先回去了。
05
又过了两年,我快三十了,还是一个人。
我爹娘急得不行,说我再不结婚,他们死了都闭不上眼。
那天,晓月她爹,那个一辈子都小心翼翼的老实人,竟然主动上我们家来了。
他提着两瓶酒,一进门,就给我爹跪下了。
「老哥哥,」他老泪纵横,「是我对不住你们家,是我家晓月,耽误了建国这么多年。」
我爹赶紧把他扶起来。
他告诉我们,晓月这几年,心里一直都装着我,拒绝了所有提亲的人。她说,她这辈子,除了陈建国,谁也不嫁。
「可她又觉得自个儿的出身,会玷污了建国的好名声,所以才死活不肯点头。」晓月她爹哭着说,「这傻孩子,心都快熬干了啊!」
我听完,再也忍不住了,转身就往晓月家跑。
我冲进她家,看见她正坐在窗边发呆。
「林晓月!」我冲她喊,「你今天必须给我句准话!你到底嫁不嫁给我!」
她看着我,愣住了。
「你要是不嫁,」我红着眼睛说,「我这辈子也不娶了!我就等着你,等到你白了头发,等到你愿意点头为止!」
她的眼泪,像开了闸的河,一下子就涌了出来。
她跑到我面前,一头扎进我怀里,哭得浑身发抖。
「我嫁…我嫁…建国,我等了你十年了…」
那一刻,我抱着她,觉得这十年的等待和辛苦,都值了。
我们结婚后,我把晓月宠得像个女王。我跟她说,前半辈子你吃的苦,后半辈子,我要加倍给你补回来。
如今,我们也老了。
有时候,我们俩会坐在院子里,说起十八岁那年。
我跟她说:「当年爹打我那个巴掌,真疼啊。可现在想想,我不怨他。在那个年月,他也是怕啊。」
晓月就会靠着我,轻声说:「都过去了。」
是啊,都过去了。那些因为“成份”而带来的恐惧和隔阂,都过去了。
可我永远也忘不了股票配资门户在线阅读,18岁那年,那个叫林晓月的姑娘,曾是我昏暗青春里,最亮的一道月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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